无醇啤酒

20190101

最好不要向赖大表白喔

转学生朴志训,走进学校大门的时候就被育文国际中学六个大字打了当头一棒。 

别欺负他中文花音还不太biū jǔn,这学校名字一看就没什么国际范儿,反而像一个老学究开的私塾,里面坐满剃了半个光头留着大辫的古代人。
就算他在来之前对中国文化详熟至极,他也知道,一个外国人刚来还是需要走过场的,什么过场呢。
“大家好,这位是从韩国首尔转来的新同学朴志训,大家欢迎他成为我们二班的一份子!”
老师卖力的在台上表演,朴志训心里都替他捏把汗,不得已抓了抓后脑勺的头发,装作听不太懂的样子来了句,“大家嚎,我是志训,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我,歇歇。”
看见到前排有几个人头攒动,他倒没多往心里去,在大家的掌声中走到了窗户旁边的空位上,把书包一塞,支起书本就睡了。
这所国际中学汇集国内外诸多学生,升学率和开放式教育远近闻名,和这些一样远近闻名的还有它的地址,因为是封闭式学校,校董们存心要搞个山水环绕景区式建筑群,因此就在极郊区的地方圈了一块地,肆意的搭建了起来。
这也就造成了他从市区驱车2个半小时来到这穷山恶水中,除了学校内部四周围甚至还有农田,朴志训在乡道上抖的快吐了,来到学校里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气色的。
于是面色蜡黄的他只能忍着腹中的不适试图睡一觉挽回,没想到还没躺下一会儿就打了下课铃,被吓醒的他揉了揉眼睛本想继续补眠,没想到旁边突然矗立起一个穿校服的女生。
“朴同学你好,我是我们班的班长,我叫童版纸,我带你熟悉一下学校环境怎么样?”
铜版纸?印杂志的那种吗?朴志训眯缝着眼睛抬头,又不好意思拒绝她的好意,就只能点头随行了。

学校很大,毕竟是花了好一番功夫做的景区式建筑群,班长怕时间不够,也就带他逛了逛教学楼附近。
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升旗台边的公告墙,最左的一面上印着校规,条条框框也都是老生常谈了,朴志训没什么兴趣看,被太阳晒得整个人都犯懒,刚准备走,就看到班长用手给他比了比最末尾的一句。
那其实不能算是一句校规,因为明显和上面印的字体不同,是人为的用手刻的一条,可能因为原本的校规下边还有空位,所以这一条的存在反倒显得有点理所当然,朴志训从左往右逐字逐字念了一遍。

附加条:最好不要向赖大表白喔。

念完他就后悔了,脑内翻了个白眼,这什么偶像剧语气啊,毕竟是温习了很久华语文化,台湾偶像剧他也是看过几部的,但为了不扫班长的兴,他也只能装作饶有兴趣的问。
“诶~这是谁刻的啊?这里面说的赖大是谁啊?”
这当然就正中班长的下怀,眉飞色舞的向他介绍起来,赖大是一个叫赖冠霖的同年级同学,高一刚进来的时候就引起了全校(女生)的轰动,人长的又帅,学习又好,又是篮球队队长,还自带台偶专属苏炸天气质,可以说是在全校掀起了一阵赖大龙卷风。
既然龙卷风都刮了,怎么可能没有几十个人去表白呢,刻这个字的,就是表白大军中的第一人。
她当然是没有成功,被友善的拒绝了以后,发现身边的姐妹纷纷落马,互相交流了一下告白心得,发现上至级花下至食堂阿姨五岁的女儿都没能入赖大的眼,才痛定思痛的刻下了这段文字。
“真的有那么好看吗?”朴志训小声嘟囔,班长倒很给力,头点的像捣蒜似的。
他立刻懂了,打了个呵欠道“那班长也表白过了?”
她又立刻疯狂摇头,朴志训不解,“这么好看你不表白?不是亏了吗?”
“你不懂,”班长一副我很知道的样子,“赖冠霖同学超级A的。”
“A?”朴志训不解,“哪个A啊?”
“这你就别管了,”班长拍了拍他的肩,“朴同学,你很有机会,因为我猜赖大喜欢男人。”
“什么????”朴志训也没想到自己会被口水给呛了,顿时眼眶发红,舟车劳顿的不适返上来,恶心的他飞奔到台阶边的水池旁干呕了起来。
班长追随过来,伴着上课前的预备铃声,笑的像个邪恶的嬷嬷。
“朴同学,你真的超O的,和赖冠霖简直天生一对啊。”

朴志训捧着沉重的脑袋在英语课上昏昏欲睡,脑子里不时总会蹦出今天班长台腔满满的话,太变态了,他狠狠甩了甩头,有些愤恨地想着。
管你超O什么意思啊,说我和一个男生配,我看这班长是没救了。
哎哟,痛苦,长途跋涉来到这么一个险恶的地方。朴志训满面愁容地揉着太阳穴,把支在他面前的英语书夸嚓碰到了地上。
“咳咳。”台上的老师清了清嗓子,一记眼刀飞过来,被弯腰捡书的朴志训从根本上无视。

朴志训结束了一天繁重的学习,终于回到了宿舍里躺平,食堂不想挤,虽然肚子空空的,但他更想先好好睡个觉。
于是在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靠十点了,他看了看边上的手机,妈妈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于是只好赶紧清醒把电话打回过去。
“我都好,嗯,食堂太挤了不想去吃,一会儿我去小卖部买袋泡面吧。”
他把门掩好逛到走廊里,边听着母亲有条不紊的叮嘱,边踹着脚上的拖鞋。
“我知道了,明天就会按时吃的,别担心了。”
“明白了,我很习惯的,你放心吧。”
挂掉了电话,临近秋天的夜风吹的朴志训有点小颤抖,他决定干脆就不吃晚饭了,发现自己走到楼梯口,离宿舍房间已经很远了,就忙不迭的往回赶。
“等等!”楼梯上层忽然传来一声怒喝,朴志训被吓的脚步凝固,但他好歹曾是马山小霸王,面子不能丢,于是他就一个刚强的转身,正好和来人正面对峙。
“干嘛!”朴志训超凶的朝他回应,对方裹着黑帽衫,刚好楼道里灯又坏了,他人又挺高的,所以脸看不太清也是人之常情了吧。
那个人把一个滚烫的饭团塞进朴志训手里,朴志训被吓了一跳,好容易反应过来,米饭的香味就已经让他的小肚皮发出一阵暗响。
“我听见你说没吃饭,这个,拿去吧。”
他扭脸就走,并没给朴志训感谢的机会,朴志训剥开饭团的塑料袋包装,声情并茂的咬了一口,热气腾出来把他的小脸都蒸红了,可等他一路吃到了宿舍门口,才猛地一个回头,朝走廊尽头执着发问。
“那小子怎么听得懂韩语的?”

受人恩惠,朴志训本觉得需要给对方一个回报,但是他把吃完的包装袋收好要扔的时候才发现,包装袋外面用粉红色的记号笔写着“送给赖大❤️”,看得他是目瞪口呆,胃里卷起千层浪,恨不得把刚刚吃下去的都呕出来。
所以说,我这是碰到了校规墙男主角,赖大了?
这什么烂俗偶像剧情啊,朴志训躺在床上绝望地看着天花板,他不想在这部剧里参演,因为自己这角色怎么看,怎么都是拿的女一号剧本了?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了不了,朴志训在床上抽搐式摇头,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写着,我拒绝了啦。

他跟赖大的孽缘还真的不浅,比如隔了没几天,他好好的从操场边走过,一颗篮球就能从球场上一路横飞,把他撞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痛,胰腺要碎了,朴志训捂着被撞到的地方,斜着眼睛往操场上看去。
那边噼里啪啦跑来好几个人,领头的那个个子又高又白净的家伙一看就满脸写着我是赖大,还对自己投以抱歉加好久不见的微笑,撩的不行。
谁跟你好久不见了,朴志训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管现场迷妹众多,当众展示了一下他作为南韩小卡卡的风范,把身边的篮球一脚踹往那群人中央。
“砰。”他扶着胰腺放眼远眺,发现赖冠霖正中下怀,抱着篮球原地蹲下一脸难受,朴志训小心机得逞,当然要赶紧跑步离开现场,一溜烟飞的影都没了。

但是事情又怎么会这么简单结束呢,惜命的小朴总觉得自己有撞出内伤,于是就在下午放学后一头扎进校医院,准备让校医帮他做个全身检查。
可是在他敲开轮值办公室门的那一刹那,他就悔了,不为别的,来开门的居然是他下午一球入魂的赖大本人。
“我走错路了,不好意思。”朴志训皮笑肉不笑地把门推上,转身准备逃之夭夭,没想到那边门被人急不可耐的扒拉开,紧接着自己的手腕就被那人给死死叩住。
“别急着走啊,你不也被篮球打伤了吗,让医生看看啊。”
赖大还真是善解人意,执意要拉他去看医生,他也不好推辞,毕竟他本来就想看医生。
医生拿听诊器在他身上听了两下,然后摁了摁他被篮球击中的地方,问了下他有没有什么别的症状。
“应该只是皮外伤,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周末让家里人带去医院再检查检查。”
既然校医都这么说了,朴志训也就听之任之了,拿了一瓶擦的药膏,谢谢了老师以后就准备走了。
他当然没忘记一直在旁边观看的赖大,要是被人家找麻烦怎么办,他还想艹个乖宝宝人设呢,当然就是溜啊。
朴志训跑了没几步,后面就飘过来一阵带混响的声音,念叨着。
“朴同学,吃了我的饭团都不说句谢谢吗?”
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朴志训一拍脑袋,急忙好脸色地转身,对跟着过来的赖大点头哈腰。
“谢谢赖同学的饭团,今天的事很不好意思,请你不要往心里去。”
“不往心里去就能解决了吗?”赖冠霖倒是毫不客气,一手搂住他的肩膀,“我要吃食堂的阳春面,你,请,我,吃。”
这又是哪门子的霸道总裁戏码?朴志训使劲摇摇头把他脑补的偶像剧祛除,答应了下来,并把他的手从自己脖子上取下。

于是他,和校园红人赖冠霖,对坐在快清场的食堂里,一人捧着一碗阳春面,吸溜。
这景象究竟有多扯淡呢,朴志训觉得莫名的头疼,他埋头苦吃根本不打算搭理赖冠霖,可没想到赖冠霖突发兴致,抛来了话茬。
“朴同学,你校园卡上的照片跟本人很不像诶。”
“嗯?更丑吗?”就知道你偷看了别人校园卡,不知道这是窥探隐私吗。
“不啊,”赖冠霖挑了几根面,“照片看着挺凶,真人倒蛮可爱的。”
可爱?朴志训拍桌而起,“说谁可爱呢?”他马山小霸王的面子兜不住了,反正旁边也没有后援会,就要呛他两句,灭灭他的威风。
“你可爱啊?”赖冠霖一脸牲畜无害,还抬起头直视他,又重复了一遍,“朴志训同学好可爱。”
完了,是个多情公子,朴志训瞬间软下来,看着赖冠霖一脸天真不知道为什么他铁锅一样硬的拳头突然使不出来了,他算明白这人为什么这么招女孩子喜欢了,举手投足都在留情呢。
“不跟你计较。”朴志训喝完碗里剩下的汤,“吃完自己回宿舍吧,我先走一步了。”
他脚底抹油,奔的飞快,实在不能再给自己和赖冠霖独处的机会了,不然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破事。

朴志训虽然没有品学兼优,但是在班上还是尽量收敛锋芒,看起来像是一个普通的乖学生,听话懂事不添麻烦的那种。
大概本来他给自己设计的戏路就是这样直到升学,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赖大,他觉得自己和赖大吃过的那场阳春面简直是噩梦,并决定以后尽量避开赖大的上下学线路。
赖冠霖在十班,他在二班,本来就不是同一个楼道口上去的,宿舍也不在同一层,想躲开其实还算容易。
但是造化弄人,有一就会有二,就会有三四五六七八。朴志训想也没想到,今天上数学课的时候,老师居然叫了赖冠霖跟一个实习老师一起在教室后面旁听。
是怎么回事,现在学生只要长得帅就可以踩在学生头上了吗,朴志训觉得憋屈,因为他们旁听的位置就在自己背后,总能感觉赖冠霖不怀好意的视线,又勉强安慰自己这是错觉。
“这道题,志训去解一下吧。”老师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朴志训看了看黑板上的例题,居然是他最头疼的解析几何,他感觉天都黑了三个度,硬着头皮上去,粉笔在黑板上刮蹭了几下,什么也没写出来。
“志训还不太适应国内的考题难度,也可以理解,那冠霖上来解一下吧。”
老师突然cue他,朴志训的心凉了半截,看见赖冠霖大步流星的走上讲台前,想到要在他面前出丑,朴志训恨不得立刻遁地。
多情如赖大,怎么可能按常理出牌,他捏着朴志训的手腕给他使了个眼色,凑近了跟他咬耳朵道:“我来说你来写吧。”
朴志训愣头愣脑的答应了,按他的方法把过程写完,得出了结果,赖冠霖巡了一遍,发现他中间有个地方写漏了,就非常之自然而然地握着他的手带他在黑板上补充完了。
台下不知道哪个死鬼喊了一句“好甜啊。”接着班上就莫名其妙响起了雷动的掌声,还有同学们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赖冠霖的掌心发烫,朴志训像触电一样缩手,随便道了句谢就急忙跑回座位上,赖冠霖跟着他走回来,旁边一个篮球队的哥们居然吆五喝六的和他胜利high five。
搞什么?朴志训的脸红的可以热菜,数学书都挡不住他涨到耳根的红霞,左边和前面的同学也小声起哄,整个场面可以说是非常的尴尬和火热了。
“下周赖冠霖同学会代表我们学校去参加市里的数学竞赛,现在要招募几个小组成员和他组成智囊团,我觉得他的选项也已经非常明显了。”老师根本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捏着小蜜蜂朝自己这边问道。
“那么你愿意去吗,朴志训同学?”
朴志训在全班同学再次“愿意”“愿意”的热情起哄中点了点头,给身后的赖冠霖一记死亡斜视,吓了他旁边的实习老师一跳,然后赶紧埋回课桌里去了。

深夜,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绕到校规墙的正面,站定了身体。
“叫你搞事。”朴志训一脚蹬上那条手刻的文字,在“赖大”二字上碾了又碾。
“没完没了,能不能别再招惹我了,快回去招惹你的女孩子吧。”朴志训在心里把他能想到的骂人话全说了一遍,这才解气的叉着腰,转身欲走。
没转身不要紧,一转身他立刻看见不远处坐着悠闲自在的身影,拔腿都跑不及,被那个人一把抓住衣角。
朴志训气急,狠狠推了他一把,赖冠霖没防备,被他推的摔坐在地上,跟那天他被赖冠霖飞来的篮球砸中那场景简直一摸一样。
朴志训有点后悔,就朝他伸了手要拉他起来,赖冠霖当然领情,不由分说的站起身就挎上他的肩。
“志训不觉得我们很有缘分吗,总能碰到。”赖冠霖仰望星空,丢过来这么一句。
朴志训翻了个白眼,“没有,有也是孽缘,”他搓了搓手,“还有,我比你大,你要叫我哥。”
赖冠霖淡然一笑,“我们不讲辈分的,击昏尼。”
他捏了捏自己的鼻子,朴志训觉得呼吸不顺,着急地又想照着他腿来一脚,被赖冠霖一手截流。
“志训哥知道我为什么不接受那些人的表白吗?”
朴志训没好气的道,“你喜欢男人。”
“欸?你怎么会知道?”赖冠霖表示很惊讶,被他猜中。
“我随口说的,你还真的喜欢男人?”
朴志训一个闪身就是三米开外,赖冠霖暗搓搓的跟过去,并制止他再次闪身。
“还有的,”赖冠霖靠的很近,下巴刚好抵上他的肩膀。
“我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这下轮到他一道烟滚了,丢下朴志训瞪大了眼睛立在原处,像一尊尴尬万分的石像。
“卧槽!!!!!!!!”

赖冠霖向他表白了,深夜,校园里,校规墙前。
朴志训抱着被子欲哭无泪,想到过两天就要跟着他去市里比赛,又是一场恶战,他就苦的连舌头都在打抖。

大早上朴志训顶着一对熊猫眼跟着大队人马上了门口的小巴车,坐在车后座刚打算补眠,就被司机放肆的漂移技术和颠簸的乡道摇得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到了比赛的地方,朴志训觉得还是没吐干净,就脱离大部队跑去卫生间,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如纸的小脸蛋,朴志训甚至有那么一秒钟觉得他可能真的要化身台湾偶像剧主角了,但必须是男一。
他扶着墙走进比赛场地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了,赖冠霖给他买了碗养胃的粥,让他一个人躲角落里喝去,朴志训被他再次的热气腾腾地关怀给感动,甚至都忘了这些伤痛的始作俑者就是赖冠霖本人。
喝了粥的朴志训满血复活,刚好赶上比赛上场,本来就只是帮忙给赖冠霖打酱油,他本来没认真看题,直到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了那道熟悉的解析几何。
朴志训刷刷刷用电容笔在屏幕上答题完毕,然后提交。结果当然是对了,还因为抢先交卷给他们这组加了好些分。
比赛的时间过的很快,他们的小组捧着奖杯出场地的时候,朴志训还扶着墙似乎有些意犹未尽。
赖冠霖跟着他一起掉了队,拍拍他的肩,“那道题,做得很棒。”
“那是你做的,不是我。”虽然不想承认,但朴志训还是坦荡的回答了。
“下午去市区转转吧,看你好像没怎么来过市里的样子。”

朴志训一口答应了下来,当然没想过,他说的转转,居然是两个人转转,简称二人转。
赖冠霖带他吃了顿私房菜,然后拉着他走街窜巷钻进了一个电玩城里,朴志训眼前一亮,卧的天,这不就是马山小霸王的天堂吗?
他好歹叱咤江湖多年,他家附近的电玩店算是被他踏平了。
赖冠霖似乎也没料到他这么厉害,一边扭着操纵杆一边敲着按钮,赢来的游戏币哗啦啦的从机器里吐出来,赖冠霖接都来不及。
“这个玩腻了,我们去打那个拳击器吧。”朴志训超级兴奋,一扫早上的愁态。
赖冠霖自然也就答应他,早就知道他力气可大了,一个拳头挥过去,机器上面的记录都反增了二十几,不得不服。
然后他们又去玩了一把赛车,结果当然是赖冠霖被朴志训秒杀,套了一整圈还玩的乐此不疲,朴志训把手从他那边的方向盘上伸过来帮赖冠霖打方向,免得他横冲直撞切到墙上去,赖冠霖盯着他肉肉的小手掌,忍不住把自己的手覆在上面揉捏了几下。
“别乱动,又要撞墙了。”
要是能两个人坐一个座位开就好了,赖冠霖心里愤懑不平。
两个人扫了电玩城一圈,最后在日头渐斜的时候站在了娃娃机面前。
朴志训摆了摆手,“这个我真的不怎么会,没玩过。”
马山小霸王也有认怂的一天,赖冠霖塞了两个游戏币进去,让他站在一边请好。
他嘴里念念有词,“这个小白兔比较像志训哥,我们抓这个吧。”
机器爪滴溜溜地下落,朴志训本来根本不抱希望,结果娃娃机忽然疯狂鬼叫起来,吓得他一个踉跄差点扑到地上。
“怎么了?怎么突然大叫了这个。”朴志训揉了揉太阳穴,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醒来,赖冠霖手上已经抱着一只可爱的小白兔了,他捏了捏它的耳朵,然后双手捧着放在朴志训面前。
“送给你了,哥。”
不要这样吧,朴志训居然能理解那些小女孩被男朋友抓头娃娃就感动的大哭的心情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万份珍重地把小兔子抱在怀里。
“谢谢。”
“我们要赶去车站等小巴了,其他人还等着呢。”赖冠霖笑吟吟地一把抓住他的手,两个人掀开门口的帘子就一路疯跑起来。

朴志训又一次抱着被子躺在床上,他用手指勾了勾躺在眼前的小白兔玩具,毛茸茸的料子摸起来很是带感,像赖冠霖的手一样。
他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坐了起来,然后又倒在枕头上,无助地盯着天花板,叹了一口巨长的气。

周一的升旗仪式上赖冠霖带着他们一帮子人上主席台汇报了比赛的经历,朴志训看着站在升旗台中央的人,形容干净,风姿绰约,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晕乎乎的。
等他汇报完,校长巴拉巴拉了两句,同学们就陆陆续续开始退场了,看着台下的人差不多走了大半,朴志训脑子一热,突然跳上升旗台,拿起刚才赖冠霖发表汇报的话筒。
“二年级十班的赖冠霖,”他惊觉话筒已经切断了,但也没什么大的关系,连名带姓的被招呼,赖冠霖一脸懵然的转身。
“我喜欢你,我们可以交往吗?”
朴志训知道自己是逃不开这场青春校园偶像剧了,既然要参与,也必须自己完全掌握主动权才行。
听了他的话,赖冠霖简直不能更得意,笑眼弯弯地露出好看的小酒窝,一把搂过他,话筒应声落在了地上。
“好啊,我也好喜欢你欸,你说巧吗?”
台下还没走光的高一学生突然暴发性的尖叫加鼓掌吓了朴志训一跳,不过还好,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要被写进学校历史了。
想想就觉得,这波,赚爆了。

又是一个夜深人静的日子,朴志训不知道从哪个煤矿里借来了一顶带灯的头盔,拿着几杆铁对着校规墙敲敲打打。
好不容易折腾完了,他擦了擦汗,往后面招了招手,果然一个熟悉的人立刻上前,把脚都蹲麻了的他扶起来。
“志训哥刻这个是什么意思啊?”赖冠霖挺有兴趣地盯着他看。
“当然是载入史册啊,和你一起。”朴志训拍了拍双手,深藏功与名。

于是从那天开始,校规墙的最后一条又多了半行字。

附加条:最好不要向赖大表白喔。因为他已经是朴志训的囊中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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